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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圆周率》(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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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复兴’。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热爱音乐和骑马的弟弟。”海因茨本人则认为,’优秀的学者应该被尊重,无论他们来自哪里’,海因茨依旧对优秀的犹太学者保持着由衷的尊敬。他们几次书信往来,两人理念相反几乎要爆发争吵。

在我的认知模型中,关于“犹太人”或任何民族、群体的标签,从来都是无效归类。冯·诺伊曼是数学天才,科赫是精于算计的商人;日耳曼人中有我的父亲、隆美尔叔叔、冯·菲舍尔教授这样恪守职责或追求真理的人,也有琳达·里德尔、利奥·沃尔夫那样浅薄或暴戾的个体。

将亿万复杂个体压缩成一个扁平化的标签,宣称其具有统一且通常低劣的属性,这在统计学上是荒谬的,在逻辑上是致命的错误。这更像是一种为特定目的服务的、粗糙的情感动员工具。

“我明白,叔叔。”我回答,“我的评判标准是基于逻辑和个人价值。标签是噪音。”

隆美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好。保持这种思考。专注于你的数学,那才是你的阵地。外面的风雨可能会变大,但只要你的头脑清醒,就没有什么能真正困住你。”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放在桌子上的lorelei身上。“你还留着它。”

“她叫lorelei。”我说,“您送给我的。”

隆美尔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狐狸玩偶那只金线绣成的眼睛。“有些东西,即使破损了,修补后的痕迹反而让它更有价值。就像有些记忆,即使带着痛苦,也构成了我们是谁的一部分。”

他留下了一个装有额外钞票的信封,像以往一样。我收下了,这是合理的资源补充。

送走隆美尔叔叔,我漫步走回公寓。夕阳将柏林的建筑染成暖橙色,但街角涂鸦的刺眼口号和撕毁的竞选海报碎片,给这幅画面添上了不和谐的裂痕。一群穿着褐衫的年轻人在广场上集会,领袖在台上挥舞手臂,声音通过扩音器扭曲放大,充满攻击性的韵律。

围观者中,有人狂热附和,有人冷漠走过,也有人面露忧虑匆匆避开。

月光不需要与喧哗对抗。它只需存在,清辉自会照亮属于它的维度。

回到出租屋,我锁好门,将柏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与父亲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一同放进铁盒里。

我轻轻抚过lorelei沙金色的毛发,对她说,也对自己:

“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定义域,lorelei。那里,应该能容纳更多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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